“從北京出發，經歷了長達一個月的漫長簽證等待、擁擠的值機、飛行、轉機、入境，我終于抵達了波士頓?！边@是麻省理工學院學生雨軒（化名）今年的真實經歷。簽證中心擁堵，機票被炒上天價……看似無序的“混沌”中，實則有一絲曙光投射在千萬家庭中——留學在停擺一年后，2021年終于重啟了。除了大批如雷雨萱一樣選擇出國求學的學子，仍有大部分學生選擇在家以網課模式開啟學業，甚至轉為中外合作辦學的方式。

在不確定要素愈發增多的變局世界中，關于留學的目的、途徑與價值判斷的探討將徹底告別“唯一答案”。每個人將帶著不同的初心、差異的評判標準、或以混合的方式完成學業。留學正在重啟中快速進入全局意義上的“多元化”時代——事關留學的每一方也都需要做出更多的抉擇。

留學重啟，堅守后或將迎來更激烈的競爭

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，對于留學生的影響究竟有多大？如今站在重啟的窗口回望，會發現絕大多數留學生們選擇了繼續留學計劃，以堅守應對不確定的現狀與自身的迷茫。2020年底QS發布的新冠疫情對全球留學生影響的報告顯示，在中國只有不超過5％的學生認為他們的留學計劃會完全的終止。

盡管目前無法證明2021年會出現留學的“報復性”井噴，但在領英影響力的開學特輯訪談中，多位嘉賓都認為在2021年名校的留學競爭會更加激烈。ETS中國區總經理王夢妍稱其在數據分析中發現，今年以來，美國和英國一些主流名校的申請者數量都出現了不同幅度的爆發，但總體提供的學位數量并沒有出現明顯的增長。上海哈羅外籍人員子女學校校長Charles Ellison也表示，無論在疫情當下或之前，全球學子對于頂尖大學的向往始終不減，這是毫無疑問的，也并未因疫情而削弱或改變。然而，由于大量學生在2020－21學年推遲入學，導致一些課程及大學的申請已出現超額的情況，因此激發了相應的人數管理應對措施。

基于短期現狀來看，無論是歷盡艱辛堅持出國，或是通過網課學習，抑或選擇中外合作辦學等方式……留學在“方式”上呈現出“多元之變”。Charles Ellison校長認為，整個世界都學會了更靈活地學習和適應，人們正在見證一種線上學習和線下面對面學習相結合的方式。在長江商學院助理院長楊曉燕看來，疫情加速了在線教學和辦公時代的到來，這在一定程度上反而為我們提供了更多元的渠道和形式，去拓展國際化視野。

但對于網課是否能獲得留學的全部價值體驗，至少目前無法實現。宜校創始人，FT中文網專欄作家肖經棟認為，留學不僅僅是學業學習，還是需要了解和融入大學這個社群，與教授和同學進行互動交流。因此若缺乏海外學習環境體驗，難免會影響到學生的未來競爭力。

慣性過后，“留學觀”和“人才觀”的協同權變

由于教育存在“慣性”，短期內集中反映出的“多元之變”相對集中于留學的方式上。而當慣性之后，隨著社會對留學的看法逐漸出現根本性的轉變，留學生們所思考的問題——“留學”到底是為了“留”還是“學”？留學到底是為了什么？留學究竟能帶來哪些競爭優勢？這些問題的回答也將在全社會“人才觀”的變化中發生改變。

隨著留學逐漸成為一種普遍、也相對大眾化的教育方式，一紙國外文憑已不再是就業時的“金字招牌”。因此，將留學與個人競爭力提升直接掛鉤，已不完全成立。在當下和未來，留學最大的意義和初衷是國際化視野的拓展，這也將是留學生獨特優勢的重要來源。無論處在什么人生階段，還是要培養起對自我、對學業和對職場正確的認知體系，以及包含溝通、實踐、心理等多方面能力的“軟技能”。

下一個階段：留學是道“多選題”

盡管新世紀初期那樣“井噴式”留學的增長勢頭已經不再，整個行業進入到了調整期，但基于中國家庭的國際教育需求，以及越來越多的孩子需要站在世界的舞臺上講中國人的故事，未來留學的趨勢無法被阻擋。但經歷了疫情的壓測，留學的“多元之變”將從形式選擇上逐步拓展到系統性的每個環節。對于留學的定義可能不再是單一的“走出國門去學習”，而是通過多元方式獲取跨國界的全球化視野的過程。

除了傳統形式的“狹義”留學依然具備較強的吸引力外，“網課留學”、“中外合作辦學”等新方式也正為留學注入新的生命力。我們現在已經看到，一些敢于創新的國際高等教育機構開始嘗試中外混合教學模式，學生可以一部分時間在中國上網課，另一部分時間在海外進行線下學習。一些海外院校也正在抓住這個契機在中國大陸發展分校，以拓展更多渠道，向中國學生和居住在中國的國際學生提供課程。而隨著辦學經驗不斷豐富、水平不斷提升，國內的國際學校將具備面向全世界招生的基礎和條件，這將進一步豐富國內的留學行業，讓國際教育擁有了更多“發展選項”。

從“學歷論”到“視野觀”，從“鍍金”到“體驗”，從“走出國門”到“登上網絡”……留學正在“多元之變”中向學生拋出多個問題——留學究竟是為了什么？國內教育是否能夠給予足夠的發展空間？廣義留學下的多元新方式是否能接受？留學歸來之后對于就業的預期如何？這些問題將不再具有唯一的答案。當想明白這些問題，權衡之下再付諸行動，相信留學生們都就能做出一個更適合自己的，不會后悔的決定。